在这里

不是一个有意思的人……
什么都写一下,注意避雷

一封寄不出去的信

《修道院纪事》的随笔/同人


“布里蒙达走了几千里格的路,几乎一直赤着脚。她的脚板底变硬变厚,像是生了一层软木。”

布里蒙达很想给自己的丈夫写封信,但她不知道写什么,也不知道寄往哪里。她在四处游荡,像只幽灵,但是心始终坚实如石头,找到他。她只是默默地行走了九年,去一个又一个踏遍足迹却不见他的地方,她的脚板因为长久的摩擦变得硬而厚,她走,她吃,她睡和以往并没有不同,以前他们也曾步行去过很多地方,只不过现在剩下布里蒙达一个人。

令人震惊的是,她的样貌几乎和九年前一样,没什么区别,也许她是怕丈夫不能一眼认出一个白发苍苍的她,但也许,在爱的寻找的过程中,她已经将时间放得最慢。

布里蒙达到每一个地方都喊一次他的名字,巴尔塔萨,你在哪?空气她的声音震荡开来,而山吞掉了她的疑问而后再无音讯,她转头去问上一堆的人,人群往往会说,啊,又是你呀,她想,原来我已经来过这里了吗?人们反过来向她打听,向这个见多识广,走遍千山万水的女飞行家打听,自己家人的消息。

有时候布里蒙达想给巴尔塔萨写封信,但她的信尚未出生,就已经腹死胎中,因为他们直接似乎不需要这种文字的联系,她不是文字的使用者,她的丈夫,巴尔塔萨也不是。他们平日的交流多依靠抚摸,就是那种在皎洁月光的沐浴下的抚摸,或者是依靠眼神,她闭着眼吃面包,像一只小兔子或者小仓鼠一样啮食,只是为了让眼睛的幻视消失,不想看到丈夫内部。她会慢慢地、安静地吃完面包,然后缓缓睁开眼睛,去靠在她丈夫宽厚的胸膛,她模糊地想起十九岁的那个清晨,巴尔塔萨问她多少岁,她用灰色的眼睛看着巴尔塔萨,十九,那天窗外发生了点暴动,声响很大,但是很快安静下来,他们相视不语,然后布里蒙达说,我永远不看你的内心。

一语成谶,确实,她永远闭着眼吃面包来抑制幻视,直到巴尔塔萨不见的那个清晨。

“七个月亮”若是没有“七个太阳”,那只能独自在黑夜里瑟瑟发抖了。但是布里蒙达哪里是那么脆弱的,她深知丈夫的意志在某处等她回收,是她的丈夫更需要她,需要她的走带他重新上路,更甚至是飞行。

她搁笔,把那支笔还给了借笔的老板,你要走了吗?是的,布里蒙达点点头,她要重新上路了。去找一个,只有一只手,另外一只手是钩子的男人,他在几年前的夜晚里失踪,我得去找他,我们一直在一起。

就此,布里蒙达推开门,她的眼睛吸收着光,变成了太阳一样的颜色。

他们永远不知道布里蒙达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。

就好像,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找到她的丈夫。

直到她看到了一场烧死了十一个人的火刑,她看到了巴尔塔萨,一团密云。

她说“过来。”

“‘七个太阳’巴尔塔萨的意志脱离了肉体,但没有升上星空,因为它属于大地,属于布里蒙达。’”

评论

热度(7)
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